下腹的剧痛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反反复复。
躺在病床上,无意中看到一张捐献器宫的说明书。
心里想着的是,我曾经签署过器宫捐献的同意书。
但寄了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是否生效。
我默默在想,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情一睡不醒。
真希望把我身上所有还可以重复使用的器宫全部捐献出来。
一件不剩。
遗爱人间。
一副臭皮囊,能够再循环使用是福气。
死了就是死了,还要那些来做什么?
什么保留全尸?
把它留在人间才真的叫保留,把它带着走才叫浪费。
不是吗?
想着想着,像是什么都做不了似的。
人死了,自己的身体就要由他人来做主了?
拜托找个能做正面思考的有智慧的人来为我做主,就不会暴殄天物了。
院方开始给我打点滴。
其中可能也渗入止痛药之类的药物吧?
把自己送了进来,就是准备把自己交给院方去发落。
我开始昏睡。
然后迷迷糊糊中醒来。
两个不同的专科医生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一个是泌尿科的林医生。
另外一个是肾脏科的陈医生。
两个医生都很好,和蔼可亲。
我昏睡了一整天。
不必挨痛,就很感恩了!
医院很冷。
我穿着病人服,加上一件毛衣,外加一件外套。
还是很冷。
我把病房里的空调关掉了以后,还是很冷。
我把病房的门关上不让外面的冷空气流进来。
结果那些护士在夜晚里没有停止过进进出出病房,帮我做量血压、量体温的工作。
他们干脆把病房门就这样给打开着。
我一直担心会不会有外人趁我睡着时闯了进来。
我常常就这样,想太多了。
可是房门打开着也好,我不会因为太过孤单寂静而胡思乱想。
医院是常常有许多可以胡思乱想的空间。
我有时会专注凝望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冥想。
那里会不会站着一个曾经在这个病房死掉的人的幽灵也在望着我?
我不相信鬼神,但有时候也会感觉害怕的。
晚上,陈医生来看我。
对我说我的左侧肾脏里确认有一颗结石。
是一颗只有3mm的结石。
因为颗粒太小,不需要做任何的手术把它打掉。
就靠吃药和灌水看能不能把它排出来。
医生说如果没有什么状况或发生疼痛。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陈医生走了后,林医生来了。
林医生重复着陈医生说过的话。
听着听着,我偷偷微笑了一下。
星期五早上。
还是继续昏睡。
很累。
但已经不再感觉痛了。
有时想想,我喝水量并不算少。
为什么还会有肾结石呢?
扬扬打电话来问我的时候,我说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他显得很开心,那就不必做手术啦?真好!
他很担心我要做手术呢。
虽然他不知道手术是怎么进行的,但他就是会担心。
早上九点半,陈医生和林医生都陆续来看过我。
他们说我可以出院了。
吃过了早餐,我就一直等。
等到中午,吃过了午餐,我问了护士。
还是叫我等。
到了茶点时间,我把三块苏打饼吃完后喝了一杯热巧克力。
再也按耐不住了。
再等下去,我连晚餐都要在医院吃了,还不能出院吗?
于是走到柜台去问。
他们说要再确认。
于是我说我回病房去等。
最后,他们送来了X光片和预约卡。
叫我一个月后到回来复诊。
我走下去底楼拿药付款。
走去停车场拿车时,感觉是松了一大口气。
能够从医院自己开车回家,有点像是重生那样。
我是感恩的。
有多少人进来了医院了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回家了...
可能是药物造成我感觉还是有点沉重。
但还好,虽然遇到下班时间的塞车,一路顺利回到家。
家里没有人。
我把衣物丢进洗衣机后,开始安排煮晚餐。
看看时间还是来得及去公园跑步的。
但头很重,想了想,今天算了吧!
只好明天才去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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