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鱼

酒廊厨师阿伦不久前要求我帮他一个忙。

神秘兮兮的。

他要我帮他寄一个小包裹到南部。

我问他，寄什么？

他支支吾吾不敢说。

看他这样，我反而害怕。

如果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我不会帮你寄的。

总之，不是违禁品。

我不满意那样的答案。

我对他说，等你想到要老实告诉我的时候才来找我吧。

否则我不会帮你寄的。

他站在那里。

想了一会儿。

于是，他说。

是鱼。

什么鱼？

活鱼？死鱼？还是干鱼？

他又犹豫了。

…是活的。

喂，活鱼要怎么寄噢？

快递公司不但不会接受。

活鱼怎样包在密不透风的包裹里两天一夜还能活命的？

他说，没有问题的。

我以前寄过。没事的。他说。

我还是无法接受。

他继续说，打架鱼是很耐命的鱼。

不会死的。

真的不会。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好，那要怎么寄？

我明天把鱼装在管子里。

包在厚厚的报纸里。

你帮我寄出就好。

我还是不很放心。

如果鱼还没有送到，就死掉了呢？

为了让我安心，他说，死掉就算了。

说得轻松，也是生命啊。

他尽是笑。

好吧。就帮你寄，邮费你自己给哦。

于是，就怀着忐忑的心情让快递公司的人把包裹带走。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中午。

我按照他提供给我填写资料的电话号码打给那个收件人。

是阿伦托我帮他寄打架鱼给你的。

我只是要确认你有收到包裹吗？

他很高兴地说，有有有。

那鱼…还活着吗？

他很快就说，鱼还好好的，没有死掉。

哦，好神奇呵。

那一刻，我总算放心了。

有一次，大厨说起他。

要安排调薪的事。

我一般只知道他们的英文名字。

他说阿伦，我想不起是他。

他想了想，突然说，那个打架鱼。

呵，怎么你也知道这事？

他说，阿伦告诉过我说，他叫你帮他寄打架鱼去新山的。

也因为那样，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们不再叫他阿伦。

取而代之的是——

打架鱼。